丁寿手中之物共有两片,如大钱形,质薄而透明,如硝子石,如琉璃,色如云母,中间用绫绢联在一起,丁寿手中一晃,道:“这是什么?”
焦芳面露赧色道:“老夫年老,看文章久了目力昏倦,难辨小字,以此叆叇掩目,精神不散,笔画倍明。大人明鉴,老夫眼虽花,体力未衰,还可为皇上分忧啊。”
合着大明朝就有眼镜了,叫什么叆叇,丁寿不知老祖宗早对光学有了研究,眼镜这东西宋朝就已出现,马可波罗游记就有相关记述,他若是活的长些,明末孙云球连显微镜都做出来了,此时他只是好奇:“这东西哪儿来的?谁做的?”
见他不拿自己年老眼花说事,焦芳才放下心来,道:“江南工匠尤擅此道,锦衣卫南镇抚司掌管军中工匠,细查便知。”
丁寿若有所思,“江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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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,苏州东山陆巷。
一座进深五间的府邸坐落村中,高大的府门上方挂着深黑的匾额,上面镌刻着“惠和堂”三个金漆大字,这便是接到圣旨复出的王鏊宅邸了。
此时王府之内欢声笑语,王老大人妻妾相伴,儿孙满堂,又奉旨复出,可谓志得意满。
“岳父,小婿祝您此番进京宏图大展,一遂平生之志。”一个相貌儒雅,文质彬彬的青年举杯贺道。
“呵呵,借子容吉言了。”王鏊年过五旬,精神矍铄,须发皆黑,抚髯对年轻人笑道:“此番你随老夫进京历练,让你夫妻二人劳燕分飞,素兰不要怪我就好。”
青年身旁一个清秀端丽的女子闻言满脸红晕,嗔怪道:“爹,您又为老不尊了。”
王鏊哈哈大笑,这年轻人是他长婿徐缙,弘治十八年高中进士,王鏊共有四子五女,长女王素兰灵慧通经,最得他喜爱,爱屋及乌,对这个他亲选的长婿也最为看重。
“启禀老爷,”一名老家人跑了过来,“祝老爷,文相公联袂前来道贺。”
“哦,希哲和征明来了,快请。”王鏊展颜笑道。
“老师,听闻您老出山,我和征明特意赶来祝贺,这顿酒您可省不下了。”一个留着三缕长髯的黑面胖子一边施礼一边高声笑道,拱手的右手赫然多枝出一根手指。
“学生文璧恭贺恩师。”另一个随他同来身穿紫色程子衣的三旬文士,面色谦和,恭敬行礼。 “好你个祝枝山,整日只知到处蹭酒,老夫让你编修的《姑苏志》如何了?”王鏊指着黑面胖子笑道。
“知道老师的酒不能白喝,今岁二月《姑苏志》初稿已成,您还不该赏学生一碗酒喝?”祝枝山挤眉弄眼道。
“该赏,该赏。”王鏊抚掌笑道,示意家人增设座椅碗筷。
“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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